Thursday, January 1, 2009

我是一个很会写信的人。连五岁毛头都能写,你认为如何。我写过给很多人,有些人我还记得,有些已经不记得了。小至五岁香港表妹,大至六十五中国叔公,不大不小至十八岁文心或三十岁五婶。

中学时,写信是我重要的课外活动。那时,纯粹是想宣泄,写长长的信,找个朋友当出口而已,他们会不会回信虽然在乎,但也不是那么执著。写的时候随心所欲,最重要思路流畅一气呵成。洋洋一篇几千个字密密麻麻,尤其没有修改的痕迹,写完后其实很有满足感。

新年回家,妈妈总是唠叨地问我什么时候可以整理一下房间。有时她会不耐烦自己来清理。可是再怎么样,她不敢碰我的信。她也大概知道那些东西丢了,我八成会发飚。三个大铁盒,装满了几年来的信,满得铁盖微微突出。那些信,装载着我那快被遗忘的人生。

就是那一年,我决定狠心清理了一下。

细细阅读一遍。突然发觉,那些特别的人,那些秘密心事,原来是我的避风港。尘封多年的往事,象黑白电影一样,一幕又一幕上演。我象是回到从前,从前那个青涩的年代里,再次感受自己活过来的日子。平均一个礼拜一封,现在全成了记忆保险箱,你要我怎么清理呢?

什么时候开始,突然不再写信。

因为不管是什么人,写信的时候,有种把记忆托放在彼处的意味。多年以后打开来看,总是令人感伤。那些倾诉与思念所寄托的感情,多半早已变易,让人不忍重温。

大家,都不要再写信了吧。

1 comment:

Anonymous said...

You probably have stopped writing when you could type it...Anyway, I love reading letters..hhahah...

SJ